我并不介意我的闺蜜是个绿茶，但前提是她别把本事用到我的身上。
那天我刚跟男朋友分手，她的消息紧跟着就发了过来。
“姐妹，如果我跟你前男友在一起，你不会生气吧？”
“哎呀别想太多，我跟他也就是随便玩玩，你懂的。”
看到这里，我反而笑了。
“行啊，正好你们两个绿茶配渣男，也挺般配的。”
01
说来讽刺，我的好姐妹，竟然和我谈了三年的男朋友在一起了。
其实早在半个月前，我就察觉程遇有些异样。
他突然把手机加了密码，这是头一回。
我问他原因，他一本正经地说：“最近公司接了个保密项目，手机不设置密码不安全。”
我愣了一下，“那我也不能知道吗？”
他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，语气宠溺得像哄小孩。
“小傻瓜，公司机密呢。再说了，咱俩都在一起这么久了，你还信不过我？”
那一瞬间，我犹豫了。
三年来，他几乎是模范男友的代名词，不暧昧、不冷暴力，连一点让我吃醋的机会都没给过。
我说服自己，可能真是因为工作。
可从那以后，他举动越来越让我起疑。
有一次，他的微信响了，他立刻伸手去拿手机，还刻意侧过身挡着我。
另一次，半夜我起床喝水，他的屏幕正好亮着。
听到我的声音后，他就立刻黑屏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。
女人的第六感很准，我能感觉到，他肯定瞒着我什么。
于是，我趁他熟睡时，把他的手指按在屏幕上，解开了锁。
结果打开微信，空荡荡的，除了和我的对话，其余一个字都没有，像是被人故意清理过一样。
我心里冷笑，防备心挺强啊。
我没死心，又翻了翻他的外卖、购物记录，全都干净得出奇，收货地址只有公司。
我一边看一边忍不住笑：程遇，你还真谨慎。
直到我点开小视频APP，随手进入私信列表。
他关注的账号里，我的头像排在第二，第一却是一个陌生的小号头像。
那头像莫名眼熟，但我一时想不起来是谁。
我点进主页，那号才开不久，明显是个小马甲。
此刻，程遇正睡得沉，我心里只觉得荒唐。
忙活一圈，愣是没找到任何证据。
我这个人做事讲究证据，没凭没据，我不会轻易翻脸。
于是我忍了下来。
02
那次他出差回来，拖着几个大箱子走进门，我随口问：“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？”
他边拆箱边解释：“跟同事逛了趟免税店，我顺便给你带了几样，你不是很久没买化妆品了吗？”
“同事？”我轻声重复了一遍，随后笑着扑过去抱住他：“宝贝真贴心。”
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香味，是香奈儿的黑coco。
我注意到了，却装作没事。
“为你不辛苦。”程遇笑着，把东西放到桌上。
我假装随意推开他，“今晚我请你吃饭，算犒劳你。”
他点头答应。
可我心里却越来越冷。
因为我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里，唯独没有这瓶黑coco。
吃饭时，我装作闲聊，随口问：“这次出差去哪儿了？”
“去三亚。”他没抬头。
三亚啊，正是情侣旅游的热门地。
“本来想带你一起去，但实在太忙了。没时间玩。”
我笑着点头，心里却暗暗记下。
那天晚上，我刷微博时，一个朋友突然发来消息：
“你去三亚也不说一声？怎么不给我带点特产？”
我愣住：“三亚？我什么时候去过？”
对方回：“啊？我看贺芷凝发了朋友圈，以为你们一起去的呢。”
我心里“咯噔”一下，立刻点开贺芷凝的朋友圈。
她的页面干干净净，停留在上个月我俩去动物园的合照。
可朋友发来截图：九宫格的海边照片，碧海蓝天，她穿着泳装。
配文写着：和你赴约三亚的夏天。
发的时间是昨天。
我才明白，她屏蔽了我。嘴角扯起一抹冷笑：真有意思。
贺芷凝，我的大学室友。认识五年了。
她家境不错，嘴甜，喜欢送小礼物讨好人，因此人缘一向好。
我和她最初只是普通室友，直到一次聚会我替她出头。
那次是她生日，她请了一群人去喝酒。
有人起了冲突，眼看要动手，她瞬间蔫了。
我气急，用酒瓶砸碎吓退对方。
那是我人生中最“爷们”的一刻。
后来我才知道，根本不是对方欺负她，而是她看上了人家，非要微信。
对方不理，她拉不下面子，才被回怼。
想到这里，我真后悔自己当初的鲁莽。
自那以后，她就把我称作“最铁的姐妹”。
可实际上，她的闺蜜名单里从来不止我一个。
程遇，就是她介绍给我的。
当时她笑眯眯对我说：“晓槿，学长靠谱，相信我！”
结果呢？她亲手把我推入这段恋情，如今又亲手撬走了他。
三年感情，我们一起旅行、买礼物、憧憬未来。
他累了我心疼，我忙了他体贴。
那些温柔的回忆，在这一刻统统变成了笑话。
03
第二天一早，我坐在沙发上彻夜未眠。
程遇惊讶地看见我：“你怎么在这？几点醒的？”
我冷冷盯着他，一句话没说。
他皱眉走来，伸手替我揉头：“头又疼了？是不是又熬夜？”
鼻子一酸，我忍不住红了眼眶。
“程遇，我就问你一句：我们明明过得挺好，你为什么要出轨？”
他的动作顿住，沉默不语。
我抹掉眼泪，甩开他的手，“房租这个月是我交的，我住了半个月。你把剩下的半个月费用转我。今天之前，我会把东西搬走。”
最后一句，我说得很清楚：“程遇，我们分手。”
他始终没有解释，只是坐在沙发上，目光死死盯着我。
直到我搬完最后一箱，他轻声喊我的名字：“晓槿……”
语气里带着不舍，但我只觉得恶心。
我拎起箱子，干脆利落地开门、关门。
走出门时，我手机一震。
微信上，是贺芷凝发来的消息：“姐妹，我跟你前男友在一起了，你不会介意吧？”
我盯着屏幕，突然想起大学时的往事。
大二那年，寝室四个人，只有我单身。
贺芷凝的恋情换得比衣服还勤。
今天迷恋学长，明天盯上学弟，能维持超过一个月就算奇迹。
那时候，胡娜刚谈了个男朋友，正是贺芷凝以前暧昧过的。
结果没多久，胡娜发现男友和贺芷凝还在约饭。寝室当场炸开。
胡娜气得质问：“你明知道他现在是我男朋友，还去约他吃饭？”
贺芷凝盯着自己的新美甲，轻飘飘笑：“他以前约过我，那次我没去，所以补一次。和他是不是你男朋友，有什么关系吗？”
胡娜声音发抖：“他今天跟我提分手，你敢说跟你没关系？”
贺芷凝抬眼看我，像没事人一样：“晓槿，你帮我看看这指甲好不好看？”
胡娜彻底崩溃，眼眶通红，怒吼：“是，你有钱，你长得漂亮，你会打扮，男人都围着你转。”
“但你明知道我在谈恋爱，还去和他喝酒暧昧，王丽说你喜欢抢人男朋友我还不信，现在我信了！贺芷凝，你真让人恶心！”
说完，她摔门而去，直接去申请调换寝室。
我忍不住追问贺芷凝：“你明知道他是胡娜的男朋友，为什么还要单独约他吃饭？”
她嘴角挂着笑，轻描淡写地回：“我之前欠过他一次，这不前几天朋友提起来了，就想着还个人情，顺便聊顿饭。”
我压下心里的火气，又追问：“那喝酒暧昧是怎么回事？”
她立刻岔开话题：“哎呀，不聊这些了，我约会要迟到了。”说完拎起包就走。
晚上胡娜回来收拾东西，我陪着她打包。
走之前，她看着我，“顾槿，别和贺芷凝太近。你人很好，她却不一定真心。”
“人都是会被环境同化的，跟什么人在一起久了，自己也会被带偏。”
04
后来类似的事接二连三。
不是同学的男朋友，就是朋友的暧昧对象，她总是若无其事地靠近，不顾任何边界。
我劝过她很多次，她每次都不以为意：“我自己心里有数，你别听风就是雨。再说了，顾槿，你到底是我闺蜜，还是别人闺蜜？怎么次次都帮外人说话？”
我们因此吵过架，冷战过。
可没过几天，她又会笑嘻嘻跑回来认错。
“别生气啦，我以后一定注意，保持距离。”
那副样子，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。
大三时，她把程遇介绍给我。
意外的是，她竟然没有像以前那样对程遇热情得过分，而是保持了点分寸。
我一度以为，她是真的改变了。
手机屏幕忽然亮起，“贺芷凝”三个字在那跳动。
我盯了几秒，深呼吸，接了。
“晓槿，跟你开玩笑呢，你不会真当真了吧？听程遇说你们分手了，我逗你玩呢。”
“我再怎么样，也不会抢你男朋友啊。你放心，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，但也没坏到那种程度，对吧～”
我扯了下嘴角，声音很淡：“来杨记。”
“好嘞！”她答得轻快。
杨记，是她当年第一次带我去的饭店。
既然一切都从这里开始，就该从这里彻底结束。
我等了她一个小时，她才踩着高跟鞋慢悠悠出现。
“久等啦，姐妹。怎么突然想来这儿吃饭了？”
我懒得和她寒暄，只示意服务员上菜。
整个用餐，她都在解释，说自己只是开玩笑，叫我别当真。
我听着觉得讽刺，最后干脆笑出了声。
她也笑：“笑什么呀？”
我搅动着碗里的汤，缓缓开口：“既然说得这么真诚，那你敢让我看看你的手机吗？”
她的笑容僵住，手下意识攥紧了手机。
我继续逼问：“三亚的照片拍得挺美的吧？朋友圈只屏蔽我，不屏蔽别人，搞得像是专门让我难堪。”
“你和程遇的把戏干得真利索，抖音小号聊得干干净净，可惜你忘了一个细节。”
“他分享的视频里，我永远排在第二，第一永远是你。”
“那个头像，我盯了半天才认出来是你的小号。”
她脸色变得苍白。
我冷笑：“还有那瓶黑coco香水。记得吗？是我拿第一笔稿费给你买的。”
“程遇从三亚回来，衣领上全是这个味道。你不会告诉我，你们只是巧合在同一座城市吧？”
“别装了，没意思。我只是不明白，如果你喜欢他，为什么当初还介绍给我？”
“还是说，你天生就喜欢抢别人的男朋友？”
贺芷凝咬牙切齿：“顾槿，你话别说得这么难听！”
我靠在椅背上，慢悠悠地说：“难听的我还没说呢，你要听吗？”
她忽然冷笑：“你男人管不住自己，能怪我？”
我哼了一声：“真委屈你了。你什么德行我清楚，用不着在这儿演。”
“五年姐妹情，我不揭你老底罢了。既然你们臭味相投，我成全。正好，绿茶配渣男。”
贺芷凝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：“顾槿，你别以为自己多清高！要不是我，你以为你能谈上程遇？”
她的动作引来周围人的注视。
我不耐烦，只丢下一句：“垃圾，就该回垃圾桶。祝贺你，你的垃圾被回收了。”
她攥紧拳头，咬着牙看我。
我勾了勾嘴角：“怎么，还想打我？”
最终她没动手，狠狠跺着高跟鞋走了。
那一刻，我和她彻底断了。
05
分手后的日子，我并没有预想中的痛不欲生。
也许是因为稿子一篇接一篇，编辑催得我连哭的空闲都没有。
大四毕业后，我闲来写了篇短篇小说，投到网上，竟被编辑看中，从此成了专职网文作者。
可风平浪静没多久，贺芷凝又蹦出来搞事。
某天深夜，我正码字，朋友突然转发她在班群里的发言。
“顾槿谈恋爱三年，花了程遇学长十几万，化妆品、奢侈品堆成山。”
“说白了，不就是打着恋爱的幌子骗钱吗？也是我当初眼光不好，把她介绍给学长。”
朋友帮我辩解：“情侣之间不是你情我愿吗？再说顾槿现在写小说，自己也赚钱。”
结果她立刻把朋友踢出群。
那个群是她当年建的，班里人几乎都在，她平时爱分享八卦，所以我反而没加。
没想到，她背后造谣抹黑，手段比出轨更恶心。
第二天，我直接冲到她所在的律师事务所。
第三天，前台抬头：“您好，找谁？预约了吗？”
“找贺芷凝。”
“不巧，她今天出庭，不在。您可以留下联系方式，她回来我转告。”
正要转身，我忽然开口：“麻烦问一下，网络造谣是不是能起诉？”
前台愣住，明显答不上来。我
刚想缓和尴尬，就听见身后传来低沉磁性的声音：
“根据《刑法》第二百四十六条，以暴力或其他方式公然侮辱、捏造事实诽谤他人，情节严重的，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、拘役、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。”
我回头，一个男人站在那里。
个子高，西装剪裁利落，头发梳得干净利索，眉眼冷峻。
他看我一眼，声音平稳：“女士，需要法律援助吗？”
我愣了几秒，心里突然一震。
这不就是贺芷凝当年死追的男神顾聿？
酒吧那晚，她为了要微信差点闹翻天。
原来她非要进这家律所，就是冲着他？
偏偏这时，大门被推开。
贺芷凝一进来就喊：“师哥，你正好在啊，我有个案子……”
话没说完，就看见我，脸色瞬间冷下去：“你来干什么？”
我对顾聿笑笑：“主任您好，我确实需要律师，能聊聊吗？要不我们换个地方，比如楼下咖啡厅？”
顾聿还没开口，贺芷凝立刻挡在他身前：“在办公室谈就行，何必去外面？”
我点点头：“行，那就这里说。贺律师，你当小三我告不了你，但你在群里造谣抹黑我，算不算诽谤？”
贺芷凝脸色僵硬。律所里的人都竖起耳朵看热闹。
顾聿清清嗓子，淡淡一句：“可以告。”
贺芷凝呼吸急促，眼里闪着泪光，转头用委屈的声音说：
“师哥，我昨天喝多了，嘴快了点，真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她别听风就是雨，说我小三，我哪有啊？”
“是她男朋友主动找我，我才答应见面，结果她劈头盖脸骂我。现在还追来律所丢我脸……”
她说着说着竟抽泣起来。
我双手环胸，冷笑：“装得挺像。可惜，昨天的对话我全程录音。”
她背影猛然一僵。
我的笑容更灿烂，想不到吧，我早就留了一手。
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圈，顾聿扫视四周，冷冷地说：“都不忙？围在这干什么？”
人群立刻散去。
06
编辑那边的“夺命连环call”又来了，我实在顶不住，只能暂时撤退。
走之前，我把号码留给了顾聿。
贺芷凝看着我，眼神几乎要把我吃了似的，恨得牙关紧咬。
走出律所，我长呼一口气。
外面的空气格外清新，胸口的闷气散开，整个人轻快得很。
就一个字—爽！
可惜，好景不长。还没等我采取行动，贺芷凝先下手了。
她砸钱雇了一大堆水军，疯狂刷我新书的差评，清一色的恶评把评论区淹没。
那篇小说的大纲我琢磨了两个多星期，反反复复修改，这才更到第三章，就被她整得直接夭折。
我盯着那满屏的恶意，气得心口发疼。
忍无可忍，我拨通了顾聿的电话。
电话只响了三声，接通。
“喂？”
“顾律师您好，我是顾槿。”
“顾小姐，请说，有什么事？”
我把情况一五一十说了。
顾聿听完，结论很干脆：这些行为完全可以起诉。
他语气带着点笑意：“顾小姐要是需要代理，我乐意帮忙。”
我皱眉：“顾律师，你是不是……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？”
那头沉默了两秒，随后传来低低的笑声：“嗯，可能有一点吧。”
好家伙，贺芷凝追了他这么多年，结果人家根本没放在心上。
就在我忙着收集证据，准备告贺芷凝的时候，程遇却突然冒了出来。
他的号码早被我拉黑，这次换了别人手机打过来。
我第一反应是挂掉。
没想到那头冷不丁冒一句：“晓槿，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出轨吗？来趟黑石，我告诉你。”
黑石是酒吧的名字。我一直不爱去，但贺芷凝喜欢，常说“在那儿才有自由的感觉”。
可在我看来，吵得要命的音乐，黏腻的空气，能有什么自由？
我去了。人山人海中，我好不容易在角落里找到喝得醉醺醺的程遇。
我走过去，踢了他一脚：“死了没？”
他迷迷糊糊睁开眼，一见是我，立刻扑上来抱住我腰：“晓槿，我错了！我不该糊涂，不该背叛你。”
“我这段时间过得生不如死，我真的快撑不住了。求你原谅我吧，我发誓不会再有下一次！”
呵，原来渣男出轨后的“求原谅戏码”长这样。
要不是我小号还加着他，早看过他和贺芷凝腻腻歪歪的合影，我真差点被这套话骗过去。
我一把推开他，“是吗？前几天在轮渡上看夕阳的人，是我？”
他表情骤然僵住。
我笑出了声：“程遇，这套深情戏码你跑来演给我看，贺芷凝知道吗？”
他没回答，只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我。
“吃着碗里的盯着锅里的，这招你俩配合得挺默契。”我嗤笑。果然是同一类人。
我转身要走，他忽然低声说：“贺芷凝只是把我当玩物。”
脚步停了。
他继续道：“我昨天才知道，她心里一直有个喜欢了很多年的人。她每一段恋爱，都是找个能替代那个人的影子。”
我心里一震。好家伙，替身文学？
07
程遇哽咽：“晓槿，对不起。我当初喜欢的人，其实是她。”
我豁然开朗，猛地回头：“所以，当初你追我，是因为她让你追的？”
他犹豫一下，点了点头。
我冷笑：“原来如此。贺芷凝已经够恶心了，没想到你更恶心！”
他急切抓住我的手：“是，我一开始是因为她，可三年里，我真的爱上你了！晓槿，那些感情全是真的，不是演的！”
我抽回手，嫌恶至极：“可只要她勾勾手指，你立马屁颠颠跑过去了。”
程遇急了，猛地抄起桌上的啤酒瓶摔碎，抓起碎片按在手腕上。
“晓槿，我错了！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！要不然，我现在就……”
玻璃渣在皮肤上颤颤巍巍，却迟迟没落下去。人群开始围观。
我冷笑：“程遇，你真以为拿死来威胁我？这三年你没看透我吗？”
“我向来软硬不吃。要死你就割，我替你打120。”
他手腕微抖，脸色发白，终究没敢真的动。
我烦得不行：“不割是吧？那我走了。”甩下这句话，我直接钻出人群。
出了酒吧，我低声骂：“废物，连装都装不下去。”
掌声响起。我扭头，竟是顾聿。
他夹着一支烟，唇角勾起：“顾小姐，不愧是你。”
我愣了下，忍不住问：“顾律师，这人我能不能也告？”
顾聿盯了我好一会儿，突然笑出声。
我有点尴尬，忙摆手：“我就是随口问问。”
他掐灭烟，走到我面前，俯身和我平视：“顾小姐要是想咨询问题，可以。”
“不过我帮了你不少忙，你是不是也该帮我个小忙？”
“什么忙？”
“家里催得紧，你当我女朋友，挡一挡。”他说得一本正经。
我差点没笑出来：“顾律师你才多大，就被催婚了？”
他淡淡一笑：“家里管得严，没办法。”
顿了顿，又慢悠悠补一句，“当然，如果你需要，我也能帮忙对付……贺芷凝。”
我想象到贺芷凝看到这一幕的表情，瞬间觉得太解气。
“成交。”我伸出手。
他轻握住：“合作愉快，顾小姐。”
还没等我回过神，他掏出车钥匙晃了晃：“既然是假情侣，那就先演练一下，送女朋友回家。”
我还在盘算着怎么利用他气贺芷凝，结果他干脆给我订了机票，连哄带骗把我带上了飞机。
“顾聿！你不会想把我卖到哪儿去吧？拐卖人口可是犯法的啊！”
他扫了我一眼，嘴角挂上一抹坏笑：“放心，就你这样的，容易砸手里。”
我无语：“那你到底带我去哪？”
飞机落地—三亚。
我刚要吐槽这天热得要命，耳边却传来熟悉的声音。
“师哥！这边！”
我一转头，好家伙，是律所团建。人一群一群的。
顾聿拉着我往人群里走，贺芷凝的眼神险些能杀人：“你怎么会跟师哥一起下飞机？”
我计上心头，笑眯眯挽住顾聿的手臂：“陪我男朋友来的呀。”
贺芷凝的表情瞬间裂开。
我还补刀：“不是说好二人甜蜜游吗～”
顾聿配合度满分，伸手刮了刮我鼻尖，语气宠溺：“好，下次补一个二人世界的三亚。”
我浑身鸡皮疙瘩直冒，但看到贺芷凝眼里快滴出的毒液，我硬是把笑容挂在脸上。
我必须适应。毕竟，这出戏，才刚开场。
08
后来顾聿给我的理由很简单：“公费旅游，不蹭白不蹭。”
我想了想，他说得还挺有道理。
能顺便刺激一下贺芷凝，更是一举两得。
为了演好这出戏，我俩住了一间房，还是大床房。
行李刚放下，我心里就琢磨晚上得怎么睡。
顾聿像是看穿了我的小心思，随手指了指一旁的沙发。
那沙发够宽，睡一个人绰绰有余，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，把箱子搬到沙发边，算是心安。
虽然和顾聿并不熟，但同处一个房间，气氛却意外的自然，没有半点尴尬。
飞了一天，我困得要命，晚上九点就收拾完爬上沙发睡了。
顾聿则坐在书桌前，一边敲电脑一边喝咖啡。
谁料门铃突然响起，紧接着就是贺芷凝的声音：“师哥，我有事找你。”
我“唰”的一下坐起来，抱着被子就往床上窜。
顾聿瞥了我一眼，忍不住笑出声。
等我躺好装模作样地缩进被子，他才慢悠悠起身去开门。
贺芷凝一进来，目光就往我这儿扫了几眼，随即挽住顾聿的手臂要往外拖：“这里有外人，我们去天台聊。”
顾聿没有动，只回头望了我一眼，像是在征求我的意见。
贺芷凝脸色立刻阴沉下来，狠狠盯着我。
那一刻，我心里别提多爽。
我故作淡定，慢悠悠开口：“去吧，早点回来就好。”
他们俩出了门，我没忍住，悄悄跟了上去。
电梯里是他们，我只能咬牙爬楼梯。等爬到顶楼，早已气喘吁吁。
刚靠近，就听到贺芷凝声嘶力竭的喊声：“为什么？我陪了你这么多年，你真的一点都没看见我吗？顾聿，你到底有没有心？”
我躲在楼梯口，不敢探头，只能竖起耳朵。
顾聿的声音淡淡的：“贺芷凝，四年前我就说过了，我对你没感觉。”
“那是四年前！”她几乎要哭出来。
“这几年你上学我陪你，毕业我陪你，创业我也在你身边，你功成名就了还是我陪着你。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回头看我？”
“难道你喜欢的是顾槿？她几岁、爱吃什么、讨厌什么、做什么工作，你都搞不清楚！”
“她只是你拿来气我的幌子，你当我傻吗？”
我屏住呼吸，心里一凛。贺芷凝，果然不笨。
外面一阵沉默。
她接着哽咽道：“我承认，我以前谈的那些恋爱都很随便，可那都是因为他们多少有点像你。”
“我唯一认真过的就是你。顾聿，你难道看不出来吗？我是真的爱你。”
第一次听到她这样低声下气，换了别人可能会心软，但我只觉得恶心。
顾聿的语气仍旧冷静：“你嘴上说爱，行动上却同时跟别人暧昧，甚至上床。这就是你所谓的真心？”
“说到底，你就是输不起。因为我是第一个拒绝你的人，你才一直心有不甘。”
我的心咯噔一下，瞬间想起当年贺芷凝看着顾聿的照片时，咬牙切齿地说过：“总有一天，我要让这个男人俯首称臣。”
顾聿话锋一转，“而且，我是真的喜欢顾槿。她二十五岁，最爱草莓和橘子，讨厌芥末，也怕炎热。”
“她是个网文写手，脑洞大开，平时朋友不多，你算一个。”
“不过很遗憾，现在不是了。以后私事别来找我，我不想让她误会。”
听到这儿，我忍不住笑出声，心里舒畅得很。
小样，我早就提前把自己的喜好全都告诉顾聿了，你以为他凭空知道？
正得意，忽然一道人影出现在我眼前。
顾聿抱着胳膊，靠在墙边，挑着眉望着我。
我僵住，讪讪笑：“偷听……不太好，是吧？”
下一秒，他弯腰直接把我拎了起来。
近距离对上他那张冷俊的脸，我心跳差点漏一拍。
“以后别偷听了。”他的语气里带点责备。
“你想知道的，我会直接告诉你。天台风大，不怕着凉吗？”
……拜托，这可是三亚，热得要命。感冒？开什么玩笑。
不过，他怀里那股淡淡的栀子花香，让我不知怎的没想挣扎。
09
第二天，我是被顾聿叫醒的。
睁眼一看，我正躺在大床上，昨天晚上明明睡的沙发啊？
顾聿已经收拾好，西装革履，边打领带边说：“今天去西海玩，你有一个小时收拾。”
我愣了一下，立马跳起来洗漱。
没想到他压根没告诉我要下海玩水，我当然没准备泳衣。
“抱歉……”他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梁。
我摆摆手：“小事，随便穿就行。”
可真到了沙滩，我才发现自己低估了。
姑娘们一个比一个敢穿，露得大胆。
贺芷凝更是直接穿了白色比基尼，还透得要命，加上妆容精致，立刻成了焦点。
她特意跑到顾聿面前转了一圈：“师哥，这身好不好看？”
还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，眼神里全是挑衅。
顾聿没有接话。
搔首弄姿谁不会？我跑到小摊上买了一条修身的黑色连衣裙，盘起头发，身材线条立刻显出来。
毕竟以前健身房，她老爱拉我陪练，我的身材也练出来了。
我蹦到顾聿面前，问：“好不好看？”
他瞟了我一眼，立刻别过头去，耳根红透。
呵，演技也没比我强多少。
我挽住他胳膊：“我要玩摩托艇！”
贺芷凝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扭曲。
水上项目本该是好玩，可惜她非要作妖。
摩托艇只能两个人，她非挤过来，把我硬生生挤到前头。
艇子飞快冲出去时，她死命掐着我腰，我疼得倒仰，脑袋直接撞到她额头。
上岸后，她抱着额头在那装：“我不知道顾槿怎么突然撞我，我现在眼睛都花了，要不要去医院？”
我翻了个白眼，当场撩起裙摆，露出腰上一大块红痕，转头问顾聿。
“你帮我看看，我这是不是被掐出来的？那么快的速度，她掐得死死的，万一我掉下去淹死了，她是不是想要我命？”
我这边一大片触目惊心，她那边不过一个小红点，孰轻孰重一目了然。
大家立刻站在我这边。
贺芷凝急了，“别胡说！我只是怕出事才抱紧你，根本没那么严重！”
我冷声：“那意思是我自己掐自己？”
她一时间被噎得说不出话，只能气哼哼带着那群跟班离开。
我看着她的背影，心里别提多舒坦。
事实上，她确实掐过，但后面那一大片红印，的确是我自己补的。
顾聿摇头，把我裙摆放下，淡淡道：“别气了，喝杯椰汁。”
我接过椰汁，喝了一口，酸得我眉头直皱。
恰好绕回来的贺芷凝见状，在一旁笑话我：“第一次来三亚吧？这边的椰汁味就是这样，喝多了就习惯了。”
我一笑，反击：“是啊，你倒是来得勤。每谈一个对象就来一回，三亚都快让你刷成打卡点了吧？”
顾聿没忍住，笑喷。
贺芷凝脸色铁青：“你少造谣！再胡说我就告你诽谤！”
我摊手：“诽谤得捏造事实才行，我说的可都是实情，你怎么告？”
她气得快翻白眼，我差点以为她要当场晕过去。
接下来的两天，她难得消停，团建顺利结束。
渣男甩了，绿茶回击了，我正准备安心写新作，微博却突然被冲烂。满屏都是咒骂和攻击。
顾聿打电话过来，我才知道，贺芷凝居然请了病假，在医院住院，诊断是抑郁症。
而原因，竟然都怪到我头上。
10
贺芷凝的一个朋友跳了出来，在微博上大义凛然地控诉我。
说我处心积虑构陷贺芷凝，还抢走了她苦苦追了四年的男神。
她甚至暗示，是我口不择言刺激了贺芷凝，才害得她患上了抑郁症。
我看完简直想笑。
说句良心话，我走在马路上被雷劈的概率，都比贺芷凝真得抑郁症的几率大。
可那人还煞有介事地晒出了医院的诊断书，一下子舆论全压到了我这边。
转眼之间，我成了网络公敌。
我想不通，贺芷凝这出戏唱给谁看？她难道不怕被揭穿？
我在微博上写了一篇长文，直截了当地说自己才是真正的受害者。
是她抢走了我的男朋友；
是她在班群里胡乱造谣，说我骗钱；
是她花钱雇水军，把我的新书骂到烂。
可等我再去翻证据时，程遇不用说，肯定一边倒站在她那边。
之前截图的那位朋友临时缩了，不愿再出面证明。
至于新书下面的几百条差评，居然全被清空了。
我气得牙痒痒。是啊，有钱真好。钱能砸通一切。
就在我不知该如何应对时，贺芷凝又发了一条视频。
视频里，她脸色苍白、声音虚弱。
“我没怪她……只是觉得很心痛。我们做了五年的好姐妹，她偏偏知道我的所有弱点，还要句句戳我的心窝子。我真的撑不住了……”
说到最后，她哭得泣不成声。
我看着屏幕，眼眶生疼。气的。
接下来，书粉几乎全线倒戈。
“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！”
“道歉吧，害人得抑郁症了还不认错？”
“你晚上良心不会痛吗？”
“真恶心，我居然还追过你作品。”
评论一条条飘上来，我胸口像压了块石头，透不过气。
这时，门铃响了。透过猫眼，我看见门外是程遇。
我开门，冷声道：“干什么？”
他语气温和：“我只是来看看你。”
我讽刺：“贺芷凝派你来的吧？看我死没死？可惜了，我还活得好好的，让你们失望了。”
程遇走上前，一把抱住我：“晓槿，跟我走吧。我们去英国，你写你的小说，我做程序员，我们重新开始，好不好？”
我竭尽全力推不开他，气急之下狠狠咬了他一口，他才松手。
我瞪着他：“程遇，你脑子有病吧？”
他深深看着我：“你现在还有别的路吗？”
话音一落，我心头一震。
忽然明白了什么，不可思议地看着他：“你……和贺芷凝合谋的？”
程遇没有否认，只是沉默。
我连连后退，背脊抵到沙发。
“她装病卖惨，利用网暴逼我身败名裂。她砸钱买通所有人，让我说不出真相。”
“等我顶不住了，你再带我‘远走高飞’，等于帮她把我永远清除干净。”
“到那时，她继续逛酒吧、泡男人、缠着顾聿。”
“而我呢？背上所有脏水，连声辩解的机会都没有。”
程遇仍旧一言不发。那就是默认了。
我忍不住笑了，眼泪却掉下来：“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是她的好闺蜜，她是我最亲的人。可你们背着我在一起的时候，有想过我是什么滋味吗？我算什么？你们感情里的调味品？”
我哽咽着问：“程遇，这次你要带我走，是因为爱我，还是因为她？”
程遇张了张嘴，最后吐出两个字：“抱歉。”
心口猛然一痛，我几乎站不稳。三年感情，换来两个字？
我冷声下令：“滚。”
程遇急了：“顾槿，你斗不过她的！这样只会伤害自己！”
我声音更冷：“滚出去！”
他盯了我很久，才转身离开。
11
门关上，我看着桌上的手机。走过去，按下“结束录制”。
从他出现在猫眼的那一刻，我就把录像打开，角度刚好能拍下从门口到客厅的一切。
贺芷凝，是你先要毁我的。
我把视频交给顾聿，他看完忍不住点头：“还挺机灵。不过光凭这个还定不了罪。”
我又放出在杨记饭店和贺芷凝谈话时录下的音。
顾聿听完，笑出声：“垃圾回收，你那句骂得漂亮。”
但他很快收起笑容：“可惜，视频里程遇没明确承认，录音也只能说明他们劈腿。”
“至于她造谣、雇水军、伪造病历，还缺确凿证据。”
我把手机里的截图亮出来：“这是她在班群里造谣的原话。那个朋友不愿意出面，但截图是真实的，可以用吗？”
顾聿点头：“能用。”
他补充道：“医院那边我去打听，有朋友能帮忙。”
几天后，真相浮出水面。
贺芷凝所谓的“抑郁症证明”，竟是她塞给主治医生一大红包换来的。
副院长亲自确认，这一切属实。
我坐在顾聿的车里，手里捏着装满证据的档案袋。
贿赂、造假、诽谤，一条条都摆在那里。我却迟迟没下车。
顾聿看了我一眼：“怎么，不想告了？”
我摇头，笑意冷冷：“只是想象，她输掉后，我该笑得多响亮。”
我正式起诉了她，也把程遇一并告上法庭。
一个月后，判决结果出来：贺芷凝因恶意诽谤、造成严重名誉损害，被判处两年有期徒刑。
程遇因帮凶身份，被当庭训诫。
在法庭上，贺芷凝狼狈不堪，妆没化、发乱糟糟，再没有往日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。
经过我身边时，她狠毒地甩下一句：“我爸妈不会放过你！”
顾聿直接上前一步，笑得温柔，却带着锋芒：“让他们试试看。”
最终，我没有在微博长篇大论。
我删掉了几千字的解释，只留下四个字：清者自清。
渐渐地，有人开始替我说话，营销号站出来澄清，粉丝黑转粉，为了弥补纷纷买我的新书会员、疯狂刷好评。
程遇退了班群，听说一个人去了英国。但这些，都和我无关了。
我的生活重新忙碌又充实起来。
除了工作，还有顾聿。
他总说我欠他人情，一个星期往我家跑两三趟，嚷着让我还债。
我问他怎么还，他却赖着不说。
直到有一天，他穿得一本正经敲我家门。
“哟，今天挺早啊。”我笑着开门。
他扯了扯领带，笑得意味深长：“上次说过的事，还记得吧？陪我应付相亲，该兑现了。”
人情债，确实该还。
我被他拉着上车，刚坐稳，他就从后座拎出一大束玫瑰递过来。
我愣住，他挑眉：“装装样子，让我父母看看。”
一路上，他忽然转头叫我：“顾槿。”
我心口微微一紧：“干嘛？”
“假戏真做，怎么样？”
我嘴硬：“滚。”
他轻笑：“我这么帅，又有钱，追我的人能排到法国。你真不考虑一下？”
“好好开车，看路！”
“真的不考虑？”
“等我新书大卖再说。”
“这好办，我直接包场买断。”
“有钱人真好。”
“有钱男朋友更好。”
我没忍住笑了，侧头看向窗外。
过了许久，才低声说：“等我彻底走出程遇，我就考虑。”
夜色里，车厢安静。只有男人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：
“好。我等你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