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度解析:毛泽东为何会选择江青?

01

1938年,战火弥漫的中国大地迎来了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——加拿大医生诺曼·白求恩。

他怀着支援中国革命的满腔热忱,跨越重洋,踏上了这片饱经磨难的土地。

那一年春天,从3月31日到5月2日,他在延安短暂停留,深入探访这座革命圣地的每一个角落,试图理解这里的人们如何在艰苦中坚持斗争。他走过黄土高原上的窑洞,观察过简陋却充满斗志的学校,也记录下那些为理想而燃烧的年轻面孔。

延安的生活条件极为艰苦,物资匮乏,饮食简单到只有小米和胡萝卜,但这里的人们却展现出一种异乎寻常的活力与信念,这让白求恩深受触动。

同年8月2日,白求恩在加拿大的《多伦多星报》上发表了一篇长文,盛赞延安的抗日军政大学,称其为“世界上最独特的大学”。

在这篇文章中,他用专门的段落描述了抗大的学生,尤其是那些投身革命的女性。

他笔下最为典型的一位,便是“来自上海的著名电影演员”。

白求恩这样写道:“数月之前,这位女子还是众人捧在掌心的宠儿,过着奢华的生活……如今,她与其他学生一样,吃着小米和胡萝卜,与另外八位女子一同住在窑洞,睡在硬邦邦的炕上……没有口红,没有脂粉,没有香水……和其他所有学生相同,她每月仅有一元生活费,用于购置肥皂和牙膏。”

白求恩在文中自问:“她快乐吗?”

随即给出了自己的答案:“在她看来,她‘必定’非常快乐,因为她像一只松鼠般活泼、淘气。”

这位女子,正是后来广为人知的江青。

彼时,江青的名字还未与权力和争议紧密相连。

白求恩的文字勾勒出一个充满朝气的年轻女性形象,她从上海的繁华都市来到陕北的黄土高原,毅然放弃了舒适的生活,融入艰苦的革命环境。

这种转变在白求恩眼中是如此鲜明而令人敬佩。

然而,若将这一形象与后来的历史联系起来,难免让人感到一丝错位。

那时的江青,还是一个尚未被复杂标签覆盖的女子,她的过去是上海影剧界的明星,未来却充满了未知的轨迹。

与白求恩的观察几乎同步,江青的革命之路也在1937年拉开序幕。

她本名李云鹤,1933年夏天,19岁的她从山东启程前往上海,随后进入影剧界,以“蓝苹”之名崭露头角,成为小有名气的演员。

1937年7月下旬,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,她从上海来到西安,找到时任西安北大街幼稚园主任的徐明清,直言自己的心愿:“要去延安投身革命,希望徐明清能介绍她去西安的八路军办事处。”

当时,她身上没有任何组织介绍信,徐明清成了她最信赖的引路人。这一步,标志着她人生的重要转折,从繁华都市走向艰苦边陲。

1937年8月底,江青终于抵达延安,被安排在延安第三招待所——又称“西北旅社”——临时住下。

在登记旅客姓名时,她没有沿用“蓝苹”这个名字,而是写下了“江青”。

这个名字经过她深思熟虑,蕴含两层含义:

一是“青出于蓝而胜于蓝”,意指她虽由蓝苹而来,却立志超越过去,成就更伟大的事业;

二是取自唐代诗人钱起《省试湘灵鼓瑟》中的诗句“曲终人不见,江上数峰青”,寄托了一种清新脱俗的意境。

新名字伴随着新生活,江青在延安开始了她的革命旅程。

初到延安,江青并未立即融入核心圈子。

她需要接受严格的审查,特别是党籍问题。

当时,中共中央宣传部的郭潜负责她的审查工作。

1974年10月22日,郭潜在接受日本作家伊原吉之助采访时回忆道:“江青在七七事变刚发生后,独自一人来到延安。9月10日,她的党籍问题被提了出来。她恢复党籍的申请,因‘无证据’被驳回。于是,江青在招待所闲待了9月、10月这两个月。这段时间里,她找到了同乡康生,找到了证人,才顺利恢复党籍,随后立刻进入党校接受了6个月的培训。”

这段等待的日子对江青而言并不轻松,但她并未因此退缩,而是通过各种途径争取机会,最终迈出了融入革命队伍的第一步。

02

江青在经历了党籍审查和党校培训后,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环境,开始通过自己的方式在革命队伍中寻找立足之地。

她并非普通的女青年,从上海带来的艺术才华和舞台经验,让她在延安的文艺活动中迅速崭露头角。

与此同时,毛泽东作为革命的领袖,肩负着带领中国走向解放的重任,但他的个人生活却因与贺子珍的婚姻危机而蒙上了一层阴影。

贺子珍,这位从井冈山时期便与他患难与共的伴侣,经历了多年的战乱与生育之苦,身心俱疲,脾气也变得愈发难以捉摸。

夫妻间的冲突时有发生,最终导致了一场无法挽回的决裂。

1938年8月13日,延安在钟楼东边原“抚衙门”旧址举行了一场盛大的集会,纪念“八·一三”抗日一周年。

这一天上午,毛泽东发表了慷慨激昂的报告,鼓舞士气。

下午,文艺演出成为活动的高潮。

话剧、歌曲接连上演,而压轴戏则是一出京剧《打渔杀家》。

江青在剧中饰演桂英一角,她的唱腔清晰,台步稳健,身段与表演都展现出专业水准,赢得了台下观众的阵阵掌声。

据曾在延安任职的翟林椿先生回忆:“最后的压轴戏,是江青主演的京剧《打渔杀家》。江青饰演的桂英一角,无论是唱白、身段,还是台风、神韵,都赢得了观众的一致称赞。毛主席和其他首长一同观看了这场精彩演出。演出结束后,毛泽东等首长步入临时化装间,亲切慰问演员。江青上前与毛泽东握手,随后二人进行了十分亲切的交谈……”

这一刻,成为两人关系的一个起点。

江青并未止步于这场演出的短暂交集。她深知机会需要自己争取,于是开始通过各种方式接近毛泽东。

在延安的鲁迅艺术学院,毛泽东偶尔会前往授课。

一次讲课结束后,江青起身鼓掌,并提出几个问题,随后走到前面与毛泽东交流了几句。

当天,她便给毛泽东写了一封信,坦率地表达了对他的仰慕,介绍了自己的经历,并请求当面请教。

次日,她如愿前往会面。此后,江青多次写信,与毛泽东交流工作与学习上的想法,还常常提及对京剧的共同兴趣。

两人通过频繁的接触,逐渐建立起一种微妙的默契。

1938年8月,一纸调令将江青调到军委办公室担任秘书。

这份工作表面上是处理文书事务,实际上让她得以贴近毛泽东的日常生活。

从此,她有机会更直接地参与到毛泽东周围的工作中,无论是整理文件还是传递信息,都让她与毛泽东的联系更加紧密。

这一调动,对江青而言是至关重要的一步,也为两人关系的进一步发展铺平了道路。

毛泽东对江青的印象并非一蹴而就,而是建立在多方面的观察之上。

江青当时只有24岁,身高1.66米,皮肤白皙,身材高挑,走路时姿态优雅。

她有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,系着发带,双眼皮的大眼睛和高鼻梁让她在人群中颇为显眼。她还擅长打扮,即便是宽大的军装,经她改做后也能凸显身形。

更重要的是,她的艺术修养和文化素养在延安颇为突出。

她曾在青岛大学图书馆担任管理员,练就了一手漂亮的正楷字;在上海的经历让她见过大世面,无论面对公众还是领导,都能从容应对;长期的文艺演出经验,使她对文学和戏剧有深入理解。这些特质,在延安的艰苦环境中显得尤为独特。

毛泽东的警卫员李银桥曾这样评价:“那时的延安,生活环境异常艰苦,斗争形势也很严峻,到了延安受不了又离开延安的不乏其人。江青在这个时候来到延安,坚持下来了,还是应该肯定的。”

李银桥还提到,江青在陕北就像明星一般,颇受关注。毛泽东身边不乏敬仰他的女青年,但以他的地位和眼光,选择伴侣自然不会草率。

江青的到来,恰好填补了某种空缺。

两人之间还有一些共同点加深了彼此的吸引力。

江青和毛泽东都曾担任过大学图书馆管理员,这段经历让他们在革命道路上找到了一种微妙的共鸣。江青后来对秘书说过:“主席就是通过艺术认识我的。”

事实确实如此,《打渔杀家》的演出让毛泽东对她的才华留下了深刻印象。

此外,江青的一些生活习惯也与众不同。

她喜欢骑马,尤其偏爱性子烈的马;她不爱打枪,却擅长打扑克,出牌刁钻,常让毛泽东在牌桌上被逗乐;她还精于织毛线,能织出各种花样,裁剪衣服的手艺也颇为出色。

这些细节,让她在延安的女性中显得别具一格。

与此同时,贺子珍的离开为江青提供了更大的空间。

贺子珍与毛泽东的婚姻曾是革命岁月中的一段佳话,从井冈山到延安,他们相濡以沫,共同经历了无数艰难。然而,长期的战乱与生活压力,让贺子珍的身体和精神不堪重负。

十年间,她生育了六个孩子,仅李敏一人存活,这对她的健康造成了严重损害。

夫妻间的矛盾逐渐积累,最终在延安爆发。

贺子珍一怒之下选择离开,前往外地治病和学习。毛泽东曾写信劝她回来,但她托人带回一块白手帕,上面写着“从此诀别”四字。

后来,远在莫斯科的贺子珍心生悔意,写信试图挽回,但毛泽东回信道:“以后我们就是同志了。”

这段婚姻至此画上句号。

03

1938年11月,延安的秋风已带着几分寒意,革命的斗争仍在继续,而毛泽东与江青的关系却在这一刻走向了一个关键的转折点。

他们的结合并非一帆风顺,而是伴随着党内外的广泛争议。

延安作为革命的中心,任何涉及领袖个人生活的事务都可能引发波澜。

江青的背景——一个来自上海的演员,带着都市的印记——让许多人对她的动机和角色心存疑虑。而毛泽东作为党的核心人物,他的婚姻选择不仅关乎个人情感,更被视为可能影响革命形象的大事。

消息传开后,反对的声音迅速浮现。

北方局的王世英率先给中央写信,明确表示毛泽东与江青结婚并不合适,这封信上还有不少人联名签名。

各抗日根据地也纷纷通过电报和书信向中央表达意见,内容大多围绕江青的过去和她的加入是否会对党造成负面影响。

这些意见最终集中到了中共中央总书记张闻天手中。党内一些领导同志希望张闻天能出面劝阻,认为此事需慎重处理。

张闻天反复权衡后,决定以个人名义给毛泽东写信,信中写道:“你和贺子珍合不来而离婚,大家没有意见,再结婚也是应当的,但至于是否和江青结合,希望你能慎重考虑。因为江青在上海是演员,影响比较大,这样做,对党对您,都不太好。”

然而,这封信并未起到预期的作用。毛泽东读完后反应激烈,当场将信撕碎,并说道:“我明天就结婚,谁管得着!”

据《毛泽东家书钩沉》一书披露,毛泽东后来在20世纪50年代与周世钊的谈话中回忆了另一段细节:“有天晚上我们开会,我记得是开到半夜12点半钟,周恩来同志突然对我说:‘主席,请您出去一下,我们要讨论研究一个问题。’既然恩来同志临时有事要我退出会场,我就只好走出会场,在另外一间房子看书看报。后来我才知道,他们是在讨论研究我和江青的婚姻问题。”

毛泽东还提到:“据我所知,在中央讨论研究我和江青婚姻问题时,意见也不太一致,我就知道恩来同志明确表示不同意见。但是,我们党的组织原则是少数服从多数,结果,中央还是同意我和江青的婚姻,这样,我就在延安和江青结了婚。”

尽管最终中央以组织原则批准了这段婚姻,但部分领导仍对江青的角色有所顾虑。

在这一过程中,流传出一种说法,称中央针对毛泽东与江青的婚姻提出了“约法三章”:

第一,在毛泽东与贺子珍的夫妻关系尚未正式解除之前,江青不得以毛泽东夫人的身份自居;

第二,江青的主要职责是照料毛泽东的日常生活起居与身体健康,此后任何人不得再向党中央提出类似安排请求;

第三,江青仅限于处理毛泽东的私人事务,二十年内禁止在党内担任任何职务,不得干预党内人事安排,也不能参与政治生活。

然而,这一说法的真实性至今存疑。

曾任江青机要秘书的阎长贵向汪东兴、张耀祠等人询问时,他们均表示未曾听闻。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著的《毛泽东年谱(1893—1949)》和《毛泽东传(1893—1949)》也仅对婚事做了简要记载,未提及任何“约法三章”的内容。

阎长贵在向《毛泽东传》相关作者求证时,得到的答复同样是缺乏相关档案记录。

在反对声中,也有人站出来支持江青,她的山东同乡康生便是其中之一。

康生凭借与江青的地域关系,在一定程度上为她发声,试图缓解部分党内人士的顾虑。他的态度在当时的环境下,确实对舆论产生了一定影响。

尽管如此,反对的声音并未因此完全平息,江青在这一阶段选择保持低调,没有主动参与到争议之中。

1938年11月20日,毛泽东与江青正式结为夫妻。

婚礼当天,毛泽东在供销社摆下两桌简单的酒席,邀请了一些同志共庆。

然而,就在这一天,延安上空突然传来敌机的轰鸣声,日本飞机的轰炸打破了喜庆的气氛。这一巧合在民间引发了一阵议论,有人戏言:“主席结婚,惊天动地。”

尽管只是玩笑,却在延安迅速传开,为这场婚礼增添了一抹戏剧化的色彩。

04

1938年11月20日毛泽东与江青的婚礼之后,两人的婚姻生活正式拉开序幕。从1938年到至少1942年,这段初期的岁月里,他们的关系呈现出一种和谐与温馨。

延安的艰苦环境并未削弱他们之间的情感,反而让日常的点滴相处显得尤为珍贵。

江青在这一阶段展现出与她上海演员背景截然不同的一面,她收敛起过往的张扬,尽力扮演好家庭主妇的角色,用细致的关怀融入毛泽东的生活。

在日常起居中,江青对毛泽东的照顾无微不至。她亲手为他织毛衣,针法细密,款式新颖,适应延安寒冷的冬天。她深知毛泽东偏爱辣味食物,便用心钻研烹饪,常常做出带有浓郁辣味的菜肴,为单调的饮食增添几分滋味。

晚饭后,她常陪毛泽东在延安的小道上散步,沿着黄土高原的路径,或轻声交谈,或静静欣赏黄昏的景色,享受片刻的宁静。闲暇时,江青会打开史沫特莱赠送的老式留声机,播放毛泽东喜爱的京剧唱片,那些熟悉的唱腔和旋律总能让他放松下来。

有时,她还会亲自为毛泽东唱上一段京剧,增添几分生活的乐趣。

江青不仅在生活上用心,还成为毛泽东工作中的得力助手。

她注重办公环境的整洁,将毛泽东的办公室整理得井然有序,文件分类摆放,桌面一尘不染。她能迅速找到毛泽东需要的书籍,方便他随时查阅。当毛泽东工作疲惫想抽烟时,她会立刻拿出香烟,点燃后递到他手中。

她还会在他工作间隙沏上一杯热茶,将茶杯柄朝向他,确保他伸手就能拿到。毛泽东写作时常修改内容,若是信件需要重抄,她便凭借自己的书法功底代为抄写。

她有意模仿毛泽东的笔迹,抄写的信件几乎能以假乱真。

1949年4月2日毛泽东写给傅作义的一封信,便是由江青抄写,后来甚至被误当作毛泽东手稿收藏。

江青在这一时期刻意保持低调。她本性中有张扬的一面,但婚后她很少抛头露面,见到人总是微微一笑,点头致意,极少主动开口。

当时人们形容她“口还没开就先笑”。

江青平日多做家务,织毛线,几乎不参与外界的活动。

1939年初,她新婚不久,曾到南泥湾参加劳动,一去就是两三个月。

考虑到她的情况,大家没让她开荒种地,她便用陕北土制的毛线织出十来件厚毛衣,作为劳动成果。她对待工作人员也颇为随和,常给他们剪头发,讲些文化知识,教针线活,或一起玩扑克,没有半点领袖夫人的架子。

延安时期,毛泽东的窑洞常有客人来访,江青沏好茶后便主动退下,不插话。

若是外国记者或国民党统治区的客人来访,她干脆回避不露面。即使毛泽东让她出来见个面,她也只是握手、点头,递上一盘花生米或陕北红枣后便离开。

苏联记者佩恩曾对史沫特莱这样评价江青:“她直率而客气,很像一位通情达理的贤妻良母。”

1940年8月,江青为毛泽东迎来一个新生命——一个可爱的女儿。

当时,毛泽东的子女毛岸英、毛岸青远在苏联,李敏也不在身边,毛岸龙更是早年因病去世。

这个小生命的降临让毛泽东格外欣喜。他为女儿取名李讷,一方面因江青姓李,另一方面他自己在战争年代曾用名“李得胜”,同时取自《论语·里仁》中“君子敏于事而讷于言”的含义,寄托了对女儿的期望。

李讷活泼可爱,为窑洞带来了生机,她的笑声常在屋内回荡。毛泽东对这个在身边出生成长的女儿极为疼爱,闲时常陪她玩耍,有时用带着湖南腔的声音给她哼唱民间小曲。

据说,他曾哼唱“人家的姑娘有花戴,你爹我钱少不能买,扯上二尺红头绳,给我喜儿扎起来!”逗得李讷咯咯直笑。

这些父女间的互动,为紧张的革命生活增添了一抹温暖。

江青在这一时期的表现,展现了她作为进步青年的一面。她从上海到延安的选择,本身就体现了她对革命的热情。

那时的她,与众多投身革命的青年一样,在艰苦环境中磨砺自己,为理想而奋斗。

然而,历史的发展并非一成不变,江青的思想与行为在后来的岁月中发生了深刻变化,这些变化的种子或许早已埋下,但此时尚未显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