脸上写着“不吃”，手里却抱着好几袋，这样的场景最近在日本超市里成了日常。嘴硬的口号、一边倒的抵制声，在货架上变成另一种画面——一袋袋来自中国东北的大米，三天就被顾客搬空。数据摆在那，东京和大阪大米销量里六成依赖中国进口。当初喊着抵制的人，现在挤在队里抢米，场面像极了电视里演的旧社会粮食发放，只差没摇号码牌。
其实这事并不难理解。日本的通胀像泼了开的水，泼不回去。物价指数比去年同期高了3%，鸡蛋贵了13.6%，一家人一个月光餐费就多出两千人民币。米是日常必需品，不可能省得像牛排那样。一旦便宜的渠道出现，大家自然蜂拥而至。东北米每袋5公斤卖135到150元人民币，比本地米便宜几十元，软糯、香甜、熟得快，这价格在日本算得上“救命粮”。就算有人心里还想着那些政治口号，到了超市门口，抱几个袋子才是王道。
表面看这事就是普通的供需变化，但里面的火苗并没有灭。日本农协嘴上喊得最凶，不让进口中国米，依然挡不住背地里偷偷采购的现实。他们的饭堂里，中国米照样上桌，农协的成员甚至悄悄在东北包地种稻，只为确保有稳定供货。这一边是抵制，一边是暗中依赖，矛盾往往就卡在这种半真半假的姿态里。美国加州米加快进入日本市场，进口量猛增二十倍，没人敢说“不买”，而中国米却成了替农协刷面子的牺牲品。看似选择多了，但价格差距一摆出来，谁都清楚哪里划算。
阻碍不仅是情绪，还有日本自身的农业结构。越光米卖到近3000块人民币一袋，农民的成本压不下来，产量也有限。今年日本国产米产量虽说预计增加六十万吨，货架却依然空着。农地零碎、机械化程度低、人工费高，样样掣肘，很难在短时间内满足需求。价格被高企所绑住，普通人只能通过进口米维持基本生活。即便顶着舆论压力，买米的队伍还是会越排越长。农协和政府的姿态越来越僵化，表面强硬，背后却拿肚子没办法。
这样的局面，并不是第一次出现。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，日本也曾面临粮食紧缺问题，只不过当时的紧缺是战后恢复期间的遗留问题。那时美国粮食大量进入日本市场，日本对外依存度达到七成以上。历史证明，一旦粮食供应受限，政治姿态就会被成本和肚子替换。在现代，日本的本土农业保护政策早已与国际贸易交织在一起，喊口号或许能挣点选票，但填饱肚子的逻辑几乎没变过，谁价低、谁质量好、谁就能占货架。
有人说，日本在这个问题上看似有底线，其实只是多了几层面子。市场上的米袋才是真正的动向记录，一旦家庭账本算不过来，面子就被搁到一边。农协可以开会议论，舆论场可以继续喊抵制，但转过身，那些限购标语、不停搬空的货架，还有背着袋子走得飞快的顾客，全都像针一样扎在这层面子上。肚子饿了，米是谁产的，就不再是最大的事。有人说，喊再多口号，也挡不住饿肚子的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