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忠将军亲述:对越坦克大战

吴 忠

吴忠(1921—1990),我国开国少将。自1933年投身红军,亲身参与了土地革命、抗日战争、解放战争、抗美援朝以及对越自卫反击战等一系列重大战役。他历任北京卫戍区第一副司令员、司令员,广州军区副司令员等职。著有口述回忆录《吴忠将军口述——几件大事亲历记》(由陈楚三、李大震整理,美国华忆出版社于2021年出版)。本文节选自该书第六部分,内容涉及91至99页。其中,吴忠将军亲自指挥的坦克进攻战及前线战况的描述,成为公开发表的不多见的珍贵第一手史料。

(六)1979年对越反击战

一、建议坦克集中开路

在中越自卫反击战(注1)中,中央的战略抉择实为大胆之举。彼时,全球各国均对苏联怀有忌惮,即便是美国,亦对苏联心存畏惧。我们在外交的交锋中,时常对美国因惧怕苏联而发出的声音予以抨击;而今,越南倚仗苏联的支持,侵占了我方所支持的柬埔寨,此番轮至我国,亦需面对外界对我们的苏联恐惧的审视。

我们对于决策的勇气无需担忧,面对越南的挑战,我们采取了坚决的反击行动。然而,在具体的战役决策上,我们却显得有些谨慎。在许世友同志(注2)领导广州军区研究作战方案时,许多同志建议先攻占高平,也有人提出先攻打谅山。我亦倾向于先攻打谅山,因为高平之战难以达成全歼敌军的战果。我们的包围圈广阔,纵深达八十公里,要在此歼灭敌人,犹如海底捞针,俘虏自然不多。而且,重炮和汽车难以拖走,最终落入我手;除了战死和受伤的敌军外,俘虏大多逃入山区,活动空间广阔,我们难以通过搜山将他们全部捕获。这一情况我们事先已有预判,因此我主张优先攻打谅山。我提出,一夜之间即可完成对谅山的包围,距离近,我国境内的榴弹炮即可提供火力支援,榴弹炮射程可达十一公里。许世友同志却质疑这难道不是战略决战吗?我对此感到困惑,既然我们拥有绝对和压倒性的优势,为何要回避决战呢?

先攻击分散、弱小的敌人,再对付集中、强大的敌人。然而,与越南相比,我国明显处于强者地位,不能照搬此策略。应当先对付集中、强大的敌人,敌人兵力集中之处,即为我包围之处,我有信心取得胜利。战役决心的胆怯与战略决心的勇敢并不相称,其中的原因令人费解。

在战前筹备阶段,总政治部主任韦国清同志莅临龙州检视筹备工作。我向他提出建议,认为应当优先攻打谅山,此举不仅能消灭敌军数个师团,即便敌军增援,亦有可能进一步扩大战果;而高平之战,如同海底捞针,实难有所收获。韦国清同志回应道,中央决策已定,不可更改。

指挥作战的吴忠

战役于1979年2月17日打响,而我接到的免职令则是早在1月20日便已下达。该命令已传达到广州军区,各大军区亦均已收到通知;北京及其他军区的同志们告知我,他们已经看到了免职令;然而,我尚未收到。据悉,许司令员、向政委以及前指的其他领导经过商议,向军委和邓小平同志建议暂缓公布免职命令,待战争结束后再行处理。军委和邓小平同志对此表示同意,并准许我继续投入战斗。对此,我并不知情,直到从其他军区的人员口中得知免职令已被下达。我想,既然您已公布命令剥夺了我的任职资格,那么我就不再过问;若未公布,我将继续履行我的职责。

江燮元将军(注5)负责55军,部署在谅山方向;欧致富将军(注6)则指挥41军,在广西与云南的交界处围攻高平;我则负责龙州、水口方向,从东侧实施对高平的包围。我始终以党性为准则,即便未接到免职的正式命令,也依然保持着积极的工作态度,投身于战前的准备工作与作战指挥。在我负责的这个方向,我有一个设想。我国装甲兵的数量颇为可观,其建设历史已逾数十年。在解放战争时期,各野战军均设有特种纵队和坦克部队,朝鲜战争中,我们也运用了坦克,但数量相对较少,仅有几个连,坦克多被用作火炮。然而,真正将坦克部队集中起来对敌发起攻击,这在装甲兵的历史上并不多见。特别是集中超过200辆坦克进行攻击,这在装甲兵的历史上更是绝无仅有。此次集中兵力较多,因此我建议将93军的坦克团调归我的指挥;同时,北京军区坦克一师的130自行火箭炮营调来后,起初归属于炮兵,但我提出这些是装甲车体,炮兵难以维护,它们的主要作用是协同坦克作战,因此应当交由我指挥。于是,43军的坦克团(装备59式坦克,口径100毫米)、42军的坦克团(轻型21吨,口径85毫米)、水陆两用坦克营以及北京军区坦克一师的130自行火箭炮营,共计200多个装甲单位,我建议将这些力量集中使用,作为先锋部队开路。对此,政委表示赞同。当许世友同志莅临龙州,听取汇报时,对这一部署持保留意见。我与向政委坚持己见,最终许世友将军也同意了这一部署。

二、坦克集中使用成效佳

指挥所选址于510高地,我提出需设立坦克专用电台。在场者包括我本人、谷景生(时任广州军区副政委,上甘岭战役期间的十五军政委,详注7),以及军委装甲兵作战处的郭处长、许延滨(军委装甲兵作战参谋,许光达同志之子)、装甲兵部的董副部长,还有炮兵部队的代表,以及42军政治委员勋励(详注8)。其他如42军军长魏化杰(详注9)和刘长义(音)同志,则位于基本指挥所。

战事初期进展顺利。我部43军坦克领先,42军紧随其后。原计划在三小时内攻克距国境线35公里的东溪县城,实则仅耗时两小时四十分钟即达成目标,成效显著。在指挥中心,我实时监听各坦克部队间的通讯,一旦发现异常即刻介入纠正。在攻占700多米高地的战斗中,步兵一度落后,坦克部队面临是否等待的选择,经过请示后,我果断指示他们无需等待,独立作战。当时有一辆坦克报告起火,指挥员处置得当,让乘员安全撤离,并在坦克爆炸后将残骸推移一旁,部队得以继续前进。事后得知,乘员并未成功撤离;我询问了指挥员,他解释说乘员试图将坦克驶向路边以便逃生,却不幸在移车过程中导致坦克爆炸,导致多名乘员英勇牺牲。

我军坦克部队的表现堪称出色。我们需争夺的战略要地,位于东溪与高平之间的弄梅隧道。此隧道虽不甚长,但若越军将其炸毁,我坦克部队将无法通行,清除障碍所需的时间将大大延长。幸运的是,越军并未炸毁该隧道,甚至桥梁也未曾破坏,最多只是进行了轻微的破坏。为此,我命令43军坦克团派遣两个坦克连及步兵营抢占弄梅隧道。然而,坦克团却谎报军情,尚未接近隧道就谎称已占领,此举竟得到了我的表扬。不幸的是,42军坦克团二营五连在进入隧道时遭遇敌人顽强抵抗,坦克损失五辆,在步兵支援下方才成功夺取隧道。战后,43军坦克团团长因谎报军情在武汉被撤职并开除党籍,而当时前线指挥由副团长负责。依我之见,其罪行应受到刑事处罚!

当坦克部队逼近高平时,不幸遭遇越军发射的苏制导弹袭击,连续遭受重创,我们的十一辆坦克被击毁,后续坦克因此受阻。唯一幸免于难的是最前方的那辆坦克,它勇往直前,直至攻入高平,从南门杀入,西门突出重围,沿途摧毁了敌人的炮兵阵地。在这场激战中,四名乘员中一人英勇牺牲,其余三人下车等待41军部队支援,却在西门被俘。在交换俘虏后,他们得以返回,后均退役。在我看来,这辆坦克在装甲兵史上堪称“英雄坦克”。他们的勇敢并非源于贪生怕死,而是由于后续部队未能及时支援所致,这种处理实为不公。

42军坦克团共有106辆坦克投入战斗,抵达高平时,剩余73辆。虽然伤亡超过150人,损失较为显著,但这一结果还是超出了我的预期。坦克部队在战场上付出了极大的努力。从起点至高平的80公里路程中,有几段峡谷绵延数十公里,两侧山壁上分布着众多自然洞穴,洞中藏有火炮和守军。若非坦克部队开路,步兵所需的时间将大大延长,恐怕三天之内难以攻克。正是这些洞穴成为了坦克部队的攻坚目标,它们最终都被成功摧毁。

反坦克地雷、美式M-16反坦克枪(此枪能穿透轻型坦克装甲,击中后短时间内产生高温,导致坦克内弹药在高温中爆炸)、40毫米火箭筒、82毫米无后坐力炮,以及首次遭遇的冰雹式导弹;第四点,越南军队在反坦克作战方面经验丰富,其反坦克武器部署得当,特别是在拐弯、盘山道等减速区域,这一点尤为明显;其次,他们设置了三层火力网,第一层为反坦克枪,第二层为火箭筒,第三层则为82毫米无后坐力炮,辅以重机枪和轻机枪,一旦你的车辆受损,你下车修理时便会遭受火力扫射;此外,一旦发现我们拥有两根以上天线的坦克,他们便会集中火力予以击毁。这些拥有两根以上天线的坦克通常是指挥车,包括连长、营长、团长的指挥车,因此此次作战中指挥车的更换尤为频繁。显而易见,他们在反坦克作战方面经验丰富。因此,此次坦克部队的战斗相当“畅快淋漓”,相较之下,步兵和炮兵则显得不够尽兴。面对这样的对手,如此众多的反坦克武器,以及如此丰富的反坦克作战经验,我们前所未有。这两个坦克团的优点和成绩是主要的,他们的表现英勇无畏。

三、攻克高平茶灵广渊,撤军。

28日,我国即将发布撤军消息,坦克部队将悉数返回国内。那些被摧毁的坦克将被炸成碎片,并用车队运送回国,战场已彻底清理。自三月一号起,我方将不再拥有坦克部队。在向茶灵发起进攻时,我的指挥所位于南流。敌军在弄垭山口沿公路布下了一条长蛇阵,并巧妙地利用了众多天然洞穴。敌方的残余力量包括两个步兵兵团和一个炮兵团。此刻,战士们迫切渴望坦克的支持。42军的两个师经过两天的激烈进攻,进展缓慢;虽然第二天攻下了弄垭山口,但面对茶灵的长蛇阵,我们未能取得突破,敌人的防御异常坚固,我方损失惨重。三月二号晚上,大雨倾盆,我坚决要求攻克茶灵。战士们表现出了极大的勇气,成功将敌人分割成数段,经过两小时的激战,最终攻下了茶灵。我注意到,124师的大部分战士帽子已经遗失,裤子也被撕扯得破烂不堪,有的甚至变成了裙子,但他们情绪高涨,笑容满面。看到他们吸烟的样子很有趣,一人吸一口,然后传递给下一个人,直到整支烟被吸完,再一起扔掉。

韩怀智同志,身为54军的一员(现任副总参谋长,注10),率领一支师团,受命自弄垭山口北进,向南攻取广渊。他们迅速得手,与42军125师顺利会师。这样一来,我方手中便拥有了两条交通线,一条是高平至弄垭山口,再至广渊、复和直至龙州的公路;另一条则是高平至弄梅隧道,经东溪至复和,直至国内的线路。这两条线路的建立,使得伤员的运送、弹药的补给以及炮兵的调度都变得更为便捷。此次战役,共攻克了六个县市(包括五个县城及一个省会),坦克部队的表现尤为出色,42军和54军均表现出色。

遗憾的是,缺少了许延滨的录音机。前一天激烈的战斗持续至夜幕降临,43军坦克团传来捷报,称已攻占弄梅隧道。我在报话机上对他们的英勇表现予以表扬,这些信息都是由许延滨传达的,而他的录音机也录下了这一切。当晚,我特意留下了许延滨,考虑到许光达同志仅有这一个儿子,且内部情况错综复杂,敌人全民皆兵,四处出击,因此决定留下许延滨,让他深入了解125师的情况。尽管他坚持要去,我还是劝他留下,最终他留在了那里,因此那场战斗没有留下录音。坦克部队的表现堪称出色。

在510高地,指挥所遭遇三枚炮弹袭击,导致二三十名人员受伤,主要影响的是警卫连。与我一同行动的女护士小曹,腿部遭受二十多处创伤,尽管如此,她依然坚强不屈,拒绝下山。军政委勋励同志只受轻伤,许延滨也仅是臀部受到撞击。我们自东溪出发,乘坐敞篷车时,警卫连战士突然惊呼“屁股被打中了”,但不知子弹来自何方。在攻占茶灵时,我乘坐吉普车,三十八医院的护士小周和张秘书让我居中而坐,他们则坐在两边,意图是先挡下两边可能飞来的子弹,保护我。我问:“难道子弹是从前方来的吗?”他们都是优秀的战士。小曹护士在医院处理后,又随部队追击,直至高平,尽管受伤仍坚持前进。我提议授予她二等功,最终她获得的是三等功。更换下来的护士小周后来与我的司机小杨喜结连理,两位都是山东人。

在此次战役的筹备阶段,领导同志们依次编号,司令员被定位为一号,而政委向仲华同志则是二号,紧随其后的是江燮元同志,依次排列至常委。黄荣海同志紧随其后,而我的编号则是紧随其后的五号。遗憾的是,黄荣海同志未能参与此次作战,导致欧致富同志的编号上升至四号。我对此有所感触,认为这与我接到的免职命令不无关联,但上级对此表示认可。当中央慰问团抵达时,需确保欢迎慰问团的报道见报,我向许世友同志请示,他指示按照常委的顺序排列,因此我再次被安排在欧致富同志之前。

自东溪之战取得进展,部队迅速推进至高平城下。20日,接到许世友同志的电报,指示由欧致富副司令员统一指挥攻打高平,从而解除了我的指挥权,甚至连协助的任务也不再承担。尽管如此,我仍坚守前线。任务虽无,我前往42军军部拜访肖剑飞部长,坚持党性原则行事。肖部长是总参派来的观察员,同时也是训练部副部长,党性坚定。我要求42军立即向欧致富副司令员汇报现状,并通过电报告知欧副司令,此后将由他统一指挥。在高平城下等待了两天,41军尚未抵达,原定的合围计划得以实现,周边山头已被攻克,但41军迟迟未至。我考虑让42军先行入城。随即向许司令和向政委发出电报,鉴于可能面临越军大部队增援的情况,建议如果41军两日内无法到达,54军应暂缓攻打广渊,优先迅速攻克高平,不宜拖延。不久后,收到许世友司令的电报,得知军委已批准,同意由我负责指挥攻打高平,并指示韩怀智同志率162师当晚前往那维报到。韩怀智同志行动迅速,部队当天夜间出发,天未亮便已抵达。41军在高平攻克数日后才到达,我找到了41军副军长毛余,他带着121师,见到我时泪流满面,称“弹尽粮绝”。此时,42军已攻克高平,正向茶灵方向发起进攻。毛余表示,他的部队分散,没有公路可通,炮火、坦克都无法到达,唯有步兵能够前进,且伤亡惨重,300多名伤兵伤口化脓,无法后送。我指示42军的勋励同志将这些伤兵通过东溪转送回国,并为毛余补充了粮食、罐头、弹药等物资,还将韩怀智的130火箭炮营配属给他,以便在敌人增援时进行反击。直至攻克茶灵、广渊,撤军回国,我与欧致富同志均未会师。毛余和勋励同志后来在坦桑尼亚担任顾问,目前则在广州军区任职。

攻占高平时,当地的关键桥梁、工业企业和广播设施是否应该被摧毁?我向总部发电报,提议摧毁这些设施,以加大对越南经济的打击力度。总部复电,指令全面摧毁所有工厂、桥梁、隧道、广播站以及公共设施,包括省政府的办公大楼。我们随后锯断电线杆,收缴高压电线,实施了彻底的破坏行动。

战事中损失惨重。42军伤亡人数超过三千,129师亦然,共计约四千人,伤亡比例不过三分之一,其中最高级别的是一位副师长;装甲部队方面,126师水陆两用坦克团的政委不幸牺牲。若再加上54军与43军的两个师,伤亡总数约在五六千人之间。缴获的炮弹数量颇丰,却无法带走;炮兵的表现尤为出色。

在越南战场,我军战士们携带的口粮仅够维持三天,第四日便面临断粮之境。压缩饼干质地不佳,口感不佳,未能达到预期效果。某些罐头食品内竟装满了白菜帮子,战士们对此抱怨连连;而肉罐头则多为肥腻的五花肉,几乎半罐都是油。相较之下,美军的战场食品供应显得更为完善,黄豆牛肉罐头内含有胡萝卜,既美味又富含营养;此外,还附赠三根香烟、几根火柴和一包咖啡。

【注释】

注1:随着中美关系的逐步正常化,越南政权开始全面倒向苏联,特别是在实现国家统一之后,其称霸东南亚的野心愈发膨胀。越南政权一方面刻意加剧中越关系紧张,频繁挑起边境冲突,侵占我国领土,另一方面在1978年年底,竟然悍然派遣军队入侵柬埔寨。为捍卫我国边境安全,遏制越南在东南亚的扩张势头,我国于1979年2月17日,发起了对越自卫反击战;战役目标达成后,至3月16日,所有参战部队已全部撤回境内。

注2:许世友(1905年2月—1985年10月),新中国成立后,曾先后担任山东军区司令员、华东军区第二副司令员、解放军副总参谋长、南京军区司令员以及国防部副部长,并兼任南京军区司令员等职务。在“文革”期间,他担任江苏省革委会主任、广州军区司令员及党委第一书记,并成为中央军委常委。1955年,他被授予上将军衔。许世友同志是中共第八届中央候补委员,以及第九届、第十届、第十一届中央政治局委员。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,他担任广州军区司令员和东线总指挥。

注3:韦国清(1913年9月至1989年6月),新中国成立后,曾担任赴越南军事顾问团团长、公安军副司令员、广西省长及中共广西省委书记、广西壮族自治区政府主席、中共广西自治区党委书记、广州军区第一政治委员,以及广东省革委会主任、中共广东省委第一书记等职务。他还身兼解放军总政治部主任、中共中央军委常委及副秘书长,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、全国政协副主席等职。1955年,他被授予上将军衔。在中共八大、九大、十大、十一大和十二大中,他分别担任中央候补委员、委员,并在中央政治局担任委员。在参与对越作战期间,韦国清担任解放军总政治部主任。

注4:关于向仲华,可参阅本书“发言风波”部分的注解4。其在越战期间担任广州军区政治委员一职。

注5:江燮元(1914年11月至1990年5月),新中国成立后,曾先后担任解放军副军长、军长,广州军区副参谋长、副司令员等职务;1955年荣获少将军衔。他是中国共产党第九届、第十届中央委员,以及第十一届中央候补委员。在参与对越作战期间,江燮元同志担任广州军区副司令员一职。

注6:欧致富(1913年11月—1999年),新中国成立后,曾历任解放军师长、军分区司令员、副军长、广州军区副参谋长、广西军区司令员、广西壮族自治区革委会第一副主任以及广州军区副司令员等职务;1955年荣获少将军衔。在参与对越作战期间,担任广州军区副司令员。

注7:谷景生(1913年7月—2004年11月),新中国成立后,曾先后担任解放军军政委、中共昆明市委书记,中国人民志愿军军政委,解放军防空军副政委,国防科委第五研究院政委,广州军区副政委,以及中共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委员会第二书记、乌鲁木齐军区政委、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第一政委等职务;1955年荣获少将军衔。在参与对越作战期间,担任广州军区副政委。

注8:勋励,1926年5月出生于我国。曾担任解放军团长、师长、师政治委员、军级副政治委员,并在坦桑尼亚担任军训团团长及政治委员。在参与对越作战期间,担任42军政治委员一职,战争结束后,被任命为广州军区第一副政治委员。

注9:魏化杰(1922年11月至2013年6月),曾担任解放军团长、副师长、师长、副军长、代理军长,以及广东省惠阳地区革命委员会主任、中共惠阳地委书记等职。1955年,他被授予上校军衔。在参与对越作战期间,他担任了42军军长的职务。

注10:韩怀智(1922年4月至2003年4月),曾担任解放军团长、中国人民志愿军副师长、解放军师长、军参谋长、军长等职务。此后,他升任解放军总参谋长助理和副总参谋长。1955年,他荣获上校军衔,1962年晋升为大校,并于1988年荣获中将军衔。在1979年的对越作战中,韩怀智担任54军军长。

注11:黄荣海(1916年8月至1996年10月),新中国成立后,曾先后担任解放军师长、副军长,省军区副司令员、司令员,中共广州市委第一书记,广州市革委会主任,广东省革委会副主任,广州军区副司令员等职;1955年荣获少将军衔。他曾是中共第九届、第十届、第十一届中央委员会候补委员。在参与对越作战期间,黄荣海担任广州军区副司令员一职。

注12:肖剑飞(1917—1993年1月),自新中国诞生以来,曾先后担任中国人民志愿军副师长、副军长,福州军区副参谋长,总参谋部作战部副部长,中央军委办公厅主任,以及总参谋部测绘局副局长等职务。1955年,他被授予大校军衔,并于1964年晋升为少将。在1979年的对越战争中,他担任总参谋部军训部副部长。

注13:毛余(1926—1994),曾担任解放军副团长、团长、副师长,以及军副参谋长、参谋长、副军长等职务;1979年参与对越作战期间,担任41军副军长一职。

越自卫反击战最年轻者

开国将军令越军胆寒!

吴忠,1921年诞生于四川广元。家庭原本境况尚可,然而在吴忠年仅9岁之时,家中不幸遭受土匪的洗劫。随后,红四方面军途经广元,12岁的吴忠便与兄长吴光玉携手投身红军,自此成为红四方面军的一员。

在红军序列中,红四方面军以勇猛无畏、视死如归而闻名,其中尤以许世友将军最为显赫。1933年,红四方面军面对四川军阀刘湘指挥的六路大军,总计二十万兵力,在飞机支援下的猛烈进攻,发起了震惊一时的反围剿战役。总指挥徐向前巧妙地运用了“先收后打”的战术,将战场缩小至数十公里险峻地带,随后发起猛攻。当时,担任副军长的许世友挥舞大刀,进行白刃战,刀刃在激战中卷曲。吴忠也在这场激战中与敌军短兵相接,亲身领略了红四方面军的英勇无畏。尽管红四方面军最终取得胜利,但代价惨重,吴忠的兄长吴光玉亦献出了宝贵的生命。两年后,吴忠晋升为营级干部,彼时他年仅15岁。

随后,吴忠抵达陕北,投身于抗大学习,与毛泽东、朱德、董必武、张闻天等革命先辈共同研讨,充实了自身的文化与政治素养。在此期间,吴忠秉承红四方面军的英勇精神,屡经恶战。例如,他率领58团与国民党赫赫有名的大刀队181旅米文和部队展开激战,最终战胜敌军,换上了缴获的181旅装备,自此由杂牌团蜕变为主力部队,被誉为“吴忠团”。此后,在张凤集的激战中,他再次与国民党名将胡琏展开了生死较量,此举受到了邓小平的赞誉与嘉奖。

攻克高平。

首先,随着朝鲜战争落幕,我国成立了首支机械化步兵师,吴忠担任师长。他在指挥机械化部队协同作战方面拥有丰富的经验,而此次战役标志着我军机械化力量的首次实战应用。其次,在越南战争期间,吴忠曾赴越考察,对越南地形及敌情有深刻了解。接到任务后,他迅速深入部队,进行全面检查和部署,并提出了作战方案。方案中,进攻高平有三条路线可选:水口关路线道路条件优越,但敌军防御重点在此;那花路线敌军兵力薄弱,但路程遥远且路况极差;布局关路线防御薄弱,路程近,但道路状况不佳,部分路段尚未完工。最终,吴忠选择了第三条路线,尽管路况较差,但通行问题不大,且距离较短,有利于实施奇袭。

1979年2月17日的拂晓,战鼓擂响,我军调集了百门以上的重型火炮,展开了长达15分钟的猛烈炮击。吴忠将军毅然将指挥所前移至距离前线仅数百米的区域。此处险象环生,一枚炮弹落下,便导致三人受伤。42军政委勋励突然发出一声惊呼:“我的背上好烫!”众人一看,原来一枚高温弹片已深深嵌入他的衣衫之中。布局关的攻击一举取得了出其不意的效果,敌人对此毫无防备。我军坦克部队迅速推进,以雷霆万钧之势前进了32公里,成功占领了高平前沿的关键阵地——东溪,比许世友将军所要求的3小时时间提前了整整十五分钟。这一战,打得越南军队措手不及。当我们的坦克驶入东溪的街道时,越南守军误以为是友军坦克前来支援,竟试图上前致意。待他们看清坦克上的五星红旗后,方才恍然大悟,原来是中国的军队,于是惊呼连连,仓皇逃散。一队越军士兵乘坐汽车驶入东溪,径直开到我军坦克面前,他们一下车便成为了俘虏。战斗随即进入了第二阶段。第二梯队紧随其后,但他们的行进却并不顺利。由于路况不佳,加之第一梯队坦克的压迫,第二梯队的推进受到了严重影响。越军得知我军占领东溪后,便炸毁桥梁,阻断道路,甚至炸开了一座水坝。这使得第二梯队的部队被困在路上。一半的部队成功通过了水浸区,却因后续部队未能跟上而停滞不前。后面的部队无法前进,战士们被困在车辆中,不知如何是好。

吴忠疾驰至战场前沿,眼中闪过怒火。“即刻传令给渡河的坦克部队,严禁停歇,不得等待后续部队,必须持续向东溪进发,迅速与先头部队汇合,随后沿4号公路直扑高平!”“你们的步兵怎么搞的?解放军的步兵何时养成了这种坏习惯,离开汽车就失去了行动力?快去,命令所有步兵下车,徒步前进,追赶坦克部队!”这番话是对政委勋励下达的。勋励同样勇猛,在战斗中,他的衣物被弹片划破,鲜血染红了衣衫。听到这,勋励的面色一红,立刻脱下大衣,徒步追上部队。政委的行动带动了战士们,他们也纷纷下车,徒步穿越水域障碍,向东溪奔跑。吴忠也准备带着指挥所前往东溪,总部工作组郭世荣提出调一辆装甲车给吴忠,并派两辆坦克进行护卫。吴忠却道:“老郭,你也是身经百战的老兵,怎会如此糊涂。那些只能彰显威风却毫无实际作用的东西有什么用?坦克都不可靠,还有什么能靠得住?”说着,他拿起冲锋枪挂在肩上,戴上钢盔:“我们就这么进去。遇到敌人就打,没有敌人就继续前进,这样最保险。”随后的战斗中,吴忠将军便是如此,手持冲锋枪,徒步穿越山岭森林,从东溪至高平,再从高平返回国境,一个多月的时间里,他没有乘坐过任何车辆,全凭双脚行走。当时,吴忠将军已经五十八岁。这其中,既有勇气,也有毅力,更蕴含智慧。

须知,越军惯于采取小规模袭击战术,他们特别青睐的目标是那些天线高耸、随行护卫众多的装甲车。勋励政委不幸中弹,原因正是在指挥车中,当时恰逢夜色笼罩,随坦克行动,不幸遭受越军火箭弹的猛烈袭击。勋励政委是我军在对抗越军的自卫战中唯一负伤的军级指挥官。吴忠同志因不乘坐车辆,从而巧妙地避开了越军的首要攻击目标。吴忠同志抵达东溪后,迅速与先头部队汇合,并继续向高平外围推进,迅疾占领了战略制高点。

3月5日,我国正式宣布撤军,吴忠将军率领的部队荣耀凯旋,回归祖国。直至目送最后一名战士跨越国境线,吴忠将军方才登车返国。在这场战斗中,吴忠将军临危不惧,果断决策,英勇善战,成功歼敌逾万,出色地完成了既定任务。